肖山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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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哨向)】我末席向导今天就要上了你个首席哨兵-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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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门的后面有什么(2)

 

“闲话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说。”吴邪顿了一下,又一把把黑瞎子的手拍下来,还对他伸出了手,“东西呢?”

黑瞎子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徒弟长大了翅膀硬了,还有他果然是不适合给人灌毒鸡汤以外的普通鸡汤的。

他从外套内袋里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扔过去。吴邪接下,找到锁扣打开。

盒子外壳是金属的,内壁却镶着短短一茬绒毛状的东西,白乎乎,湿漉漉,乍看像是生了层霉菌。吴邪用手指沾了沾那层毛茸茸的东西搓了一下,将盒子放在一边,又拿出一副医用的手套戴上。

“借个手电。”吴邪在早就断了气的哨兵身边蹲下,伸手扒开她右边的眼皮。黑瞎子打开照明,强光下哨兵散大固定的瞳孔清晰可辨,角膜上已经出现灰白色的斑块状混浊。

“你在干什么?”黑瞎子饶有兴趣地和他一起打量,“尸体都硬了,不用看也知道死得不能再死了。”

“真的吗?”吴邪转了一下角度,继续仔细观察哨兵的右眼,“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

吴邪的动作和神情还算放松,但语气却不太像明知故问,黑瞎子想了想,就伸手贴近哨兵两边的眼皮摸了摸,突然“嗯”了一下,指了指女孩左边的眼睛:“有些奇怪,她这边的眼球,温度比那边的要高……但差得不多,两度不到点吧。”

吴邪点点头,转而又拨开哨兵左眼皮。左眼同样瞳孔散大,角膜混浊。黑瞎子也凑到左边来:“她的眼睛怎么了?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他声音拐了个调,吴邪立刻就听出来了:“你发现了什么?”

“有点意思啊,你看这里……算了,等一下,帮我扒着她眼皮……撑大一点。”

黑瞎子打开个人智能终端的照相功能,对准哨兵的左右眼球各拍了一张,并排投影在地上,指着其中一张:“你看,这张是她的左眼,这里的斑块……放大十倍,看出来了吗?”

“这里?”黑瞎子个人终端的摄像头像素很高,放大之后吴邪也很快分辨出黑瞎子想叫他看的地方。他用脚尖点了点投影上的一个位置,“这里突然凹进去,上面颜色偏灰,下面这里是白的,过渡得不太自然。”

“对。”黑瞎子道,“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你看——”他用系统自带的图画工具把那张照片切成不规则的四块,镜像翻转了其中的两块,调整位置重新拼接,立刻就组成了一张新的图片,“这个图形是不是有点眼熟?”

他边说边把新生成的图片的透明度调低,向右眼的照片上平移。虽然不是专业的图形处理软件,但是也可以分辨出两张图片上角膜浑浊斑块的色块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怎么样?”黑瞎子收起个人终端,“对你有什么启发吗?”

“呵。”吴邪冷笑起来,“装得还挺像。”

他重新蹲下,左手虎口张开压住哨兵尸体的脸,右手撑开左边的眼皮,拇指挤进内眼角,十指和中指则分别从上下眼皮和眼球之间的缝隙慢慢插进去,随即往外使劲一拉,三根手指就抓住一枚圆滚滚的东西,连带后面的肌肉神经,汤汤水水牵出一大串。尸体的左眼处顿时剩下一个血洞,女孩原本姣好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可怖起来。

“我靠,多大仇啊,你这放了人血不够,还要挖眼睛?”黑瞎子拔刀去拨弄吴邪手里的东西,“怎么里面血管都没破?你手上功夫这么厉害?”

说着,刀背刚贴上去,就看那个眼球抖了一下,外面的球体并没有转动,球体里面却有一个黑色的小块从吴邪手心那边翻出来,滴溜溜滑到对准黑瞎子的方向。几乎是同时,他就感到自己的精神屏障被什么震了一下,震击强度并不高,不到普通三级向导的平均水准,但确实是最典型的直接精神力冲击。

 

“嘿,真的有点意思啊。”黑瞎子来了兴趣,把刀串进眼外肌之间将那枚眼球提起来,来回晃悠两下,发现除了那个黑色的眼珠始终直勾勾地追着他转之外,确实和普通的人类眼球十分相像,“这不是眼睛,这是什么?”

“小心点,它听得懂人话,有的还能凝出精神图景和屏障。现在它的宿主刚死不久,还没完全醒过来。”吴邪拿回那个眼球,开始用手拉扯掉上面多余的组织。这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东西确实和普通的眼球有差别,吴邪用手就很轻易地就把附着的眼外肌和拉扯的神经剥了个彻底,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小白球。

“我对它的了解也有限。古籍上提到过一种寄生的虫子,叫做‘转珠子’,很有可能说的就是它。古时候岭南道一带也有很多关于这种东西的传闻,类似僵尸、死而复生之类的故事。它们寄生的尸体,一般被叫做‘珠傀’或者‘黑招子’,但是近代以来这种东西的传闻越来越少了,岭南那一带的县志在共禾国初期有过一次大规模的修编,之后就鲜少能找到相关文字记录,只能靠口口相传。我怀疑建国之后有人在控制这种东西的传闻。”

“死而复生?是说它能操控尸体?”

“差不多,我见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不止操控尸体那么单纯,它还能模仿尸体生前的行为方式,甚至精神图景。我有一次差点被这东西弄死。”吴邪解释道,“而且除了宿主死后操控尸体,宿主活着的时候,它们还被用来监视宿主和宿主周围的人,它们会分泌一种外激素——类似蚂蚁的费洛蒙——来传递信息。”吴邪把那个眼球状的东西简单地擦了擦,放进黑瞎子带来的盒子里,“我一点也不敢想象,就在五院,有多少人眼睛里被种下这种东西。”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听说吴老狗追悼会的时候,棺材里没尸体,只有骨灰盒,难道也是因为这个?”

“啊……?”吴邪愣了下,显然没想到黑瞎子的思维一下子能发散这么远,“这倒不是,我爷爷确实是没有停尸直接火化的,但是其中另有原因。”说到这儿他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黑瞎子,“我觉得你对此应该有一些想法才对。” 

黑瞎子笑起来:“那我们之间的误会可能有点大。”

吴邪耸耸肩:“其实我倒是宁可他眼睛里有虫子——我不知道哪个更糟一点。”

“节哀。”黑瞎子懒洋洋道,又指了指那个盒子:“我来的路上琢磨过了,这其实是个特制的培养皿吧?你要确保它一时半会死不掉,但也不会给同类留下费洛蒙信息——你是打算养着做研究吗?”

“不,只是一份礼物。”吴邪咔一下关上盒子,收进自己口袋里,“其实这是我捕获的第二例了。我的家底你也知道,这方面资源有限,所以我是委托小花帮忙的,后来我二叔也参与进来;小花还算好说话,我二叔这方面管得非常严,你想参与进研究组的话我得去和他说。”

黑瞎子等了一会,没有进一步的解释了。他抬头看了看吴邪。吴邪今天叫他来主要是三件事:取来特制的培养皿,告知他的下一步行动的开始,以及提醒他“转珠子”的存在。

很明显,他不在吴邪关于“礼物”的另一部分计划里。

猜测吴邪的意图是没有意义的。解雨臣知道的比他更多一点,但也坦然告知“我其实只了解关于我的那一部分而已”。就像那一天吴邪找到他时对他说的:我有一个计划,我还需要一个帮手。

帮手,而不是合伙人。吴邪掌控手中资源的方式其实和他们的敌人非常相像了,强调每个人的各司其职,很多时候任务的执行者并不会了解自己这一步行动真正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其他的同伴都在做些什么。吴邪不信任任何人,或者说,他学会了强迫自己不信任任何人。

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是相对轻松的。因为没有必要费心思揣摩下达指令者的意图,只要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那一部分任务即可,并且这个任务通常都会是适应执行者个人的特点、在其能力范围之内的;而即使他的真实目的是叫你去送死,也决不会让你过早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忐忑情绪里,以至于把事情搞砸——必然也是引诱你轻轻松松地踏入陷阱,从从容容地等待救援,懵懵懂懂中完成最后的使命。

但吴邪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黑瞎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吴邪和吴三省是不一样的。即使走到这一步,吴邪仍然不是一个能狠心让人去送死的人。这是很多人追随他的理由,却同时也要求追随他的人能对自己狠得下心。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不用了。”他摆摆手,凭空做了个拉琴的手势,脚在地上转着圈踩了个流畅的滑步,“解剖学只是我的技能,不是爱好。如果你认为有我必须了解的消息,给我说一声就行。”

 

————

“那这尸体怎么办?”黑瞎子看看地上躺着的缺了一只眼睛的哨兵尸体。

“搭把手。”吴邪走到沙发边上,翻开沙发的坐垫,从里面拖出一个透明的长条状物体。黑瞎子看了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裹尸袋,外加一大包吸水棉和漂白剂,顿时笑起来:“你这准备是不是也太充分了?”

吴邪没有答话,直接拉开尸袋的密封链,里面立刻飘出一股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黑瞎子早在看到尸袋的时候就调整了自己的嗅觉,没有中招,他穿上吴邪扔过来的手套和围裙,和吴邪一起把尸体抬进了裹尸袋。打扫战场对他们来说算是驾轻就熟,两人麻利地收拾干净血迹,蘸饱了血液的吸水棉也一同塞进裹尸袋里。当然这只能说是外表看不出来,吴邪似乎没有进一步收拾的意思了。这具尸体肯定不会是这里开张以来的第一位客人,黑瞎子不怀疑鲁米诺反应下这整间房间会呈现怎样一种盛况。

吴邪重新把裹尸袋密封好,扛在肩上,示意黑瞎子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这就走了?”黑瞎子背上包,却没有往电梯方向走,反而往房间尽头的大门看去,“我好像知道这是哪儿了。”他转头看着吴邪,“——来都来了,你就不进去看看?”

“为什么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吴邪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黑瞎子耸耸肩,“不过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吴邪顺着他所指看过去,茫然道。

黑瞎子已经快步往门边走去,吴邪也只能跟上。两人在那道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大的门边停下,黑瞎子俯身,手指在靠近门缝的地板位置摸索了一下。

“是血。”他把手上一点深色的污渍亮给吴邪看,“还很新鲜。”

“可能是刚才战斗中溅到的。”吴邪道,“颈动脉破裂,血压作用下血会喷得很远。”

“这我当然知道。”黑瞎子道,“但是从血迹的形状来看,这血不是从外面过来的——这是从门里喷出来的。”他说着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大门。门是合金的,触手非常冰凉。

“门后面有东西。”黑瞎子很肯定地说,“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他说完,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吴邪,吴邪正盯着那块血迹,脸色很不好看。黑瞎子吸了口气,轻声笑起来:“小三爷,看来这门不开不行了啊。”

吴邪叹了口气,放下肩上的尸体。

“……你是真的眼睛不行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呢。”

他推开黑瞎子,在门缝附近的几个位置很有节奏地敲了几下。光滑的门板上发出非常细微的咔嗒声,在他敲过的几个位置,分别裂开几个小凹槽。

吴邪掏出一张卡片,卡片的卡面是全黑的,除了右上角一个烫金的数字11外没有任何其他字样。他把卡片放进其中一个凹槽刷了一下,拉着黑瞎子往后退去。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运作不可能悄无声息,哨兵灵敏的听觉很快捕捉到门里传来的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刚才出现凹槽的那半边门板缓缓向前推移,很快露出了一个约为两人宽的缝隙。

吴邪抱起尸体走了进去,黑瞎子也不假思索地跟上。

 

 

踏进门内,黑瞎子就感觉门内温度骤降。不是地下室天然的凉意,而是制冷的结果,房间里充斥着非常明显的冷气嗡嗡声。

灯光随着他们的进入次第亮起。一眼扫去,是一排排耸立着的白色金属柜,从地板一直顶到天花板;每排金属柜都是由十个约五米宽的小金属柜并排在一起,十米高,五米厚,柜子下面有滑轨,全都靠在房间的最左侧;柜子的右侧则统一排列着从天花板垂下来的升降梯。

门里的空间非常大,外面那个三层楼高的房间与之比起来只能算门房。房内的灯光为了使用寿命考虑,使用的是冷光灯,光线相对晦暗,高耸的金属柜一眼竟望不到尽头。

吴邪走到最前面的一排金属柜跟前,又用那张黑卡刷了一下。金属柜靠近地面的某个位置啪啪啪地一下子弹出来十几个把手。吴邪走过去握住其中一个,抽出一个足有两米长的抽屉来,抽屉是空的,很像医院太平间的那种停尸床。吴邪小心地把手里哨兵的尸体放进去。

 

黑瞎子随手拉开边上另一个把手,同样是两米长的抽屉,但这个抽屉里已经有东西了——六条排列整齐的大腿,塞得满满当当。这些腿都是齐根断裂的,断口处结了深色的冰渣,散发着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从腿的长短、皮肤、体毛和指甲上看,可以轻易分辨出腿的主人有男有女。最纤细光洁的那条,指甲上还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油,看皮肤状态,是个最多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女。

黑瞎子瞥了一眼吴邪。吴邪刚把尸体从尸袋里弄出来,正专心往尸体的手腕上系一个塑料的类似标签的东西。他不动声色把装有大腿的抽屉推回去,往后退了两步,转到了冷柜的后面。

两排金属滑柜之间的间距非常大,隔了大概有八九米的空间,横七竖八地堆着很多东西。黑瞎子分辨出那些都是沙发,很眼熟——外面那个房间里好像就有一张同款,他刚才就看着吴邪从沙发垫下面抽出了一个裹尸袋和其他毁尸灭迹的工具若干。

黑瞎子上前,扯开其中一张沙发的沙发垫,沙发垫下面是一层皮膜,仔细看可以看到皮膜向上不自然的鼓起,明显里面有东西。黑瞎子抽出刀,对着沙发垫皮上那个唐老鸭扭曲的面孔歘地划下去。唐老鸭对他狰狞地咧开嘴,露出藏在沙发里的东西——是两具交叠在一起的尸体。

两具尸体分别装在透明的人形裹尸袋里,像压缩的羽绒被一样被见缝插针地塞在沙发空腔内狭小的空间里。黑瞎子提起其中一具,发现是个老人。稀疏的毛发一簇簇粘连在一起,皮肤上的褶皱已经被药水完全泡开,干瘪的脸都生生涨大一圈。老人一对充血的眼睛圆睁,隔着液体和透明的尸袋与黑瞎子深情对视。

黑瞎子放下尸体,起身看着里面更深处随意横陈着的沙发,默默数了数,在这里就一共有十二张沙发。他跨过刚被他开膛破肚的那张往里走去,但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而清晰的机关运作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他们进来的那扇大门关上了。

 

黑瞎子缓缓转身,吴邪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两把砍刀已经拿出来了,提在手里,正冷冷地望着他。

“我竟然失算了……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黑瞎子低低笑起来,“难怪你特意让我甩开胖子一个人过来。”

 吴邪依然冷冷看着他,谁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只有空调和冷柜兀自嗡嗡作响。

 

 

 

 

“你说得对。”最后还是吴邪开口打破沉默,“——可他娘的我怎么就觉得你这戏特别多呢?”

他抬手把其中一把砍刀甩到黑瞎子面前,从沙发里提溜出那具老人的尸体。

“时间很紧,我二叔不会给我宽限十一仓的使用时间,天亮前我们必须完工。——傻站着干嘛?快点来干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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