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我末席向导今天就要上了你个首席哨兵-11
11.我们不生产尸体，我们只是尸体的切割工
人活着才是人，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是。在必要的时候，对生命本身的尊敬不必及于肉体，吴邪已经深谙这个道理。因此对于分尸这项工作本身，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一想到自己将要用这些尸体去做什么，内心还是会本能地涌起一种抗拒和厌恶。
黑瞎子的加入是双方共同半推半就下心照不宣的一个“意外”。黑瞎子够意思的地方在于：虽然他废话很多，但在表达关心方面，他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现在吴邪越发意识到，同意黑瞎子的“协助”可能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所作下的最明智的决策之一。毕竟一个人在阴惨惨的大仓库里独自切割尸体绝称不上享受，而且——虽然这样形容可能不是很合适——黑瞎子确实技术高超、业务娴熟，展现了他作为次席哨兵兼医学学士优越的身体素质和专业水平，他们花了吴邪原本预期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工作。
饶是这样，把最后一颗人头送进临时保存的冷柜也是接近凌晨三点的事情了。分尸本来就是个体力活，更别说一口气处理二十多具尸体。关上冷柜后吴邪一屁股靠着柜子坐下，浑身的肌肉和关节都在叫嚣罢工。高度紧张的劳作后猛然放松下来，困意和酸麻潮水一样从骨头缝里涌上来，连根指头都不想动弹。黑瞎子也没比他好多少，一开始他话还很多，到后来也逐渐沉默下来，现在正蹲在一边，默默喝着可乐补充糖分。
吴邪还是蛮佩服他能面不改色地在这种环境下喝可乐的——尽管准备了围裙套鞋和手套，二十多具尸体折腾下来护具作用也有限，现在他们两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血液、尿液、粪便、还有其他体液以及化学药品混合物的诡异味道，就算黑瞎子作为哨兵可以调整自己的感官，心理上的坎也不是人人迈得过去的。
他们又休息了十来分钟，才勉强爬起来继续收拾完场地上的一片狼藉。沙发残骸和裹尸袋晚些时候会有人处理，至于那种挥之不去的诡异气味只能留给吴二白去头疼了。吴邪暗暗盘算着这次之后自己会不会被十一仓拉黑，心说那就亏大发了。
黑瞎子的体力比吴邪好很多，休息了一会像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脱下围裙和手套，捡起开工前扔在一边的外套和裤子就打算穿回去。吴邪拦住他，让他拿好外衣跟他走。
“嚯——”黑瞎子顿了一下，发出一句音调百转千回、意味不明的笑声，但也没再多说，乖乖起身跟上。吴邪带着他往十一仓更深处走去。一排排金属柜无言耸立如巨大的墓碑，两个人就这么身穿短裤背心，在这些顶天立地的墓碑之间穿梭，绝对的寂静里只有脚步声回荡。
他们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往前看仓库还是没有到头，往后看他们刚才打扫分尸现场的垃圾堆也已经望不太到了。吴邪停下脚步，看了看边上金属柜的编号，拿出黑卡在这一排柜子的控制台上划了一下。靠近地面的一个柜子门上又弹出一个把手。吴邪上前抓住把手，这回拉出来的不是抽屉，而是一整面柜门。
吴邪掀开柜门后放开手，那扇柜门就自动往上滑去，露出后面空空荡荡的柜子内部。没有底板，只有一道向下的阶梯。
“名不虚传啊！”黑瞎子吹了声口哨。
“十一仓有很多秘密。”吴邪苦笑，“我到现在也还没完全弄明白这儿究竟是什么构造。”他率先走进柜子下的阶梯，“这个世界上的谜题太多了，我们所处的，也许不过是数不胜数的漩涡中的一个。”
台阶非常地宽敞且四平八稳，他们折了一个弯，又下去了纵深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台阶消失，变成了一条十分空旷的走廊。走廊中段有好几道玻璃门隔着，尽头的门则是不透明的，看颜色材质和十一仓的大门非常相像。
“他就在里面？”黑瞎子一下来就探头探脑地往玻璃门方向张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立刻夸张地四下打量一圈。
“风水宝地呐。”他叹道，“吴老板金屋藏娇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舍得带人来看？”
“藏你妈个头！”吴邪怒。推开走廊前端一道窄门，里面是一间单人的淋浴间，转身便飞起一脚把边上嘿嘿嘿笑得正开心的黑瞎子给踢了进去。
浴室里很快水声哗啦啦，颇有催眠效果，吴邪靠着墙坐下，有心想抽根烟提提神。十一仓是全面禁烟的，他环视一圈，没找到烟雾报警器，但他毫不怀疑现在他若是胆敢把烟拿出来，可能还不等叼进嘴里，吴二白就能带着一个团从天而降把他给人道毁灭了。不禁叹口气，只得作罢。
幸好黑瞎子洗得很快，不多久就出来了。脸上还执着地架着他的墨镜，镜片上氤了一层水汽。他原来的衣服糟蹋得不成样子，直接扔了，现在底下一看就是真空穿着无尘服，外面再套上原本的外衣。细看有点不伦不类，但总比满身异味、待会回到地面大老远就把夜巡的哨兵警卫招来的好。
“你要进去看看吗？”吴邪指了指里面玻璃门的方向。
“还是算了吧。”黑瞎子很干脆地摆摆手，缩着脖子做了个捋手臂上汗毛的动作，“大半夜在地下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瞻仰故人遗体，怎么想都瘆得慌。”
吴邪抬头看看他，语气淡淡：“你——你也觉得他真的死了，而我疯了？”
黑瞎子咧嘴笑起来：“我觉得他死没死，这很重要吗？”
“甚至你觉得他死没死，也不是很重要。”看吴邪不说话，他又继续道，“你根本就没把他放进你的计划里，对不对？”
吴邪默然。
“还有半年，是吧？但为师又要说句不中听的啊——”黑瞎子也在吴邪边上蹲下来，习惯性地想要去勾他肩膀。但大概是闻到他身上味道，又及时往反方向挪了挪，“是因为你觉得他是局里一个不可控的变数呢，还是——”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还是上赶着要博褒姒一笑？”
这个说法不太正经，也许是出于照顾他情绪的考量。但吴邪还是觉得自己喉咙口哽了一下，有一种微妙地被气笑了的感觉：“合着你眼里我还是个戏诸侯的？我像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别急嘛。”黑瞎子安慰性地拍拍他，“但是潜意识是很奇妙的东西。在你不想承认，或者干脆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其实已经左右了你的决定。你自己也说过，人心急的时候，往往就是露出破绽、功亏一篑的时候。多少英雄好汉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是不是？”
吴邪转过头，看到黑瞎子正隔着墨镜望着他，表情很平静，笑容里居然还有几分悠闲的味道。
吴邪慢慢按住自己的小臂，那里不久前新添的一道很深的刻痕，正一跳一跳地隐隐作痛。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你放心，我一直记着……记得可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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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知道大邪自残十七刀是三叔拍脑瓜随手写的，还是真的有什么深意，但我并不很倾向那个什么起灵十七画的解读。
第一这明显是大邪用来提醒自己坑了多少本该在局外的人，很残酷很绝望的事情。胖子和潘子也都提醒过他，其他人也是娘生爹养的，在达成自己目的的时候，要多为他们考虑。
第二吴邪做局也不光是为老闷。只能说在打倒汪家这一事宜上，九门和张家的利益达到了高度统一……
虽然可能是个美丽的巧合吧，但是一定要这么联系起来……总觉得有些奇怪。
另外，在藏海花和沙海里，老闷确实逐渐成了大邪的心魔，但个人理解瓶邪的关系，依然是很不歪腻的、没太多占有＆控制欲的、非常【独立自主】的：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会有各自最终的归宿。相逢相知，相互扶持走完一程，获得宽慰与成长。
就像吴邪评论吴三和文锦一样：
“评价相爱的两人是否拥有一段好的爱情，只需要看一下两个人相爱之后，会不会都变的更加优秀。人在对对方付出的时候，一定会让对方变成更好的人。三叔和陈文锦当年互相成就了很多，我觉得那是一段好的爱情。”
——重启篇那一章有很多情感观，明明在说吴三省，但感觉就非常像吴邪在自白了。
三叔这一口鸡汤真的就很让人动容啊。可能也是那一章让我突然就很想写点什么。
虽然现在笔者满脑子黄色废料就巴望着开车车……但还是希望能尽量向这种感觉靠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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